被道德绑架的明朝

上周看完了《万历十五年》， 今天来聊两句。

《万历十五年》不是把万历十五年（1587年）的朝堂大事说了个遍。作者没有直接说明命名的意义，可以理解为从那一年开始明朝在衰亡之路上一去不回，再无好转的可能，因此崇正皇帝自缢梅山也是可预见的。明朝立国之本的各种制度本身存在问题，祸根在建国时就已埋下。这祸根逐渐滋长，到了万历年间已经走入僵局。

这祸害究竟为何物？简单说，是道德正确绑架了大明朝。以儒家道德治国是明朝的基本色调，甚至波及到李氏朝鲜。一个朝代想往孔子老人家指得路上走，似乎没错呀。但孔子是思想家，他不是商鞅，他不搞具体方案和实际操作。现实操作和道德有时候是两挡子事。本书中反复说着一阴一阳。阳自然是道德正确，阴为实际行事。比如为人臣子要清廉，但明朝给官员的俸禄极低，已不够维持正常开销，所以京官收地方官的钱财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约定。万历抄了老师张居正的家，据说家财有10万两以上。我估计万历内心是崩溃的， 以至日后几十年消极怠工不上朝，不见大臣。 总而言之，仅依靠道德，没有切实可靠的法律，没有弹性的制度最终把一个帝国拖入了深渊。

一共7个章节，几乎是一个章节讲一个耳熟能详的人物：在位时间最久的万历， 改革家张居正，和事佬首辅申时行，模范官僚海瑞，名领戚继光， 哲学家李贽。每一个人物，或文官或武将或哲学家，又或者是皇帝本人，他们都生活在儒家天下的大明朝。无论是铁腕的张居正还是温和的申时行，他们都曾试图去给这个庞大的帝国找出路，但都以失败告终。万历已不同于爷爷嘉靖，尽管祖孙二人都不上班，但万历早就丧失了把控朝廷的能力，或许从他9岁登基开始，就从未有过。1587年，万历十五年，皇帝从此成了活着的祖宗，庞大的明朝只能靠惯性前行。